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申俊涵 北京報道

“我認為人形機器人本身就不該那么貴。”10月23日下午，松延動力創始人兼董事長姜哲源在媒體溝通會上開門見山地說。

就在前一天，松延動力剛發布了新款萬元以內高性能人形機器人Bumi（小布米），產品限時預售價格為9998元。這款機器人高度94cm，重量約12kg，有超過21個自由度，具有行走、奔跑、舞蹈等功能。

事實上，人形機器人價格下降已經成為趨勢。今年7月，宇樹科技發布新款雙足人形機器人R1，售價為3.99萬元起。還有加速進化計劃在10月24日發布Booster K1新機器人，限時售價2.99萬起。

此次松延動力把人形機器人價格直接下探到萬元內，仍然是在業內引發不小轟動。10月23日晚，松延動力宣布，在20點到23點的3個小時內，小布米銷量突破200臺。

姜哲源表示，大家逐漸把價格降下來，對人形機器人的普及是好事。未來，所有人形機器人公司價格都將會往下走，最終收斂到合理利潤率、合理價格水準。

同時，他強調，松延動力推出小布米并不是在打價格戰，而是在定義新價格帶下的產品。當人形機器人價格下探到萬元以內后，能夠觸達的人群會增多，也將涌現出很多新場景，這是更有意義的事。

機器人便宜并不意味著低端

松延動力決定做這款小尺寸的小布米，是源于對消費需求的最新洞察。今年國慶期間，姜哲源帶領團隊在法國巴黎，做了幾場N2機器人的快閃活動。每場快閃活動中，只要機器人下車，五分鐘內就會吸引超過100人的圍觀。

但是姜哲源發現，所有的成年人很喜歡N2機器人，會去摸腦袋、握手。但是，對小朋友來說，雖然也感興趣，但是如果機器人靠近仍然會覺得有些害怕。這背后的原因在于，小朋友的身高跟人形機器人差不太多，可能覺得機器人對自己有威脅，所以會有一種恐懼感。

“如果機器人尺寸更小，看著沒有威脅，對小朋友而言也就變成了可愛的‘硅基生物’。”姜哲源說，小尺寸對成本控制、機器人親和力都有重要意義。

但值得注意的是，在技術研發層面，小尺寸機器人比一些相對中大尺寸的機器人，其實還要難得多。一是因為在算法調試方面，訓練人形機器人走路或跳舞，需要用通用機器人描述文件（URDF）放電腦里訓練，文件描述機器人重量、慣量等信息。小尺寸機器人零部件、關節小，重量輕、慣量輕，訓練時仿真器仿不準，訓小機器人花的時間比訓大尺寸機器人長很多；

二是硬件本體設計方面，小尺寸機器人的空間緊湊，團隊做了很多集成化設計。比如控制器用1張板子解決所有問題，電池要減小尺寸，還要解決小空間散熱、腿內走線防磨損等問題，所以小尺寸機器人研發難度比全尺寸大。

在小尺寸下，小布米是如何實現極致性價比的？姜哲源指出，馬斯克提出一個理念，一個產品把每個材料的毛重和期貨單價乘加，可以算出理論最低成本。實際成本跟理論最低成本的差距的越高，說明工程師能力越弱。人形機器人本質是塑料、鋁、鐵、銅線、磁鐵加芯片等材料，沒特別多別的東西，所以本質價格可以降下來的。

這款小尺寸小布米，首先大量使用復合材料，既輕量化成本又不高；其次重量低，成本本身能做低；再其次，控制器等自研比例非常高，整個電機系統全是自研，這塊有大幅降本；另外，這款產品毛利率確實不高，這是能夠把價格做到這個范圍的原因。

但便宜不意味著低端，姜哲源強調，這款機器人的性能甚至比一些好幾萬的機器人還要好。正式上線產品包括起身、行走、奔跑、不同舞蹈等功能，能完成二次開發，包括圖形化編程，還有配套課程做生態開發。

教育、陪伴場景，是機器人短期快速進入家庭的方向

“目前，人形機器人之前沒進入消費級，小布米算準消費級，站在消費和非消費中間地帶。”姜哲源說。

在大多數人的想象中，人形機器人未來將能夠承擔養老護理、家政服務等工作，但技術的發展與迭代仍需一定周期。“當前模型的泛化能力仍有待提高，因此我們選擇先從兒童教育陪伴等場景切入，這也是在短期內推動機器人快速進入家庭的重要方向。同時，我們也在持續投入技術研發，未來將逐步拓展至更多應用場景。”姜哲源表示。

此前，松延動力主推產品為N2機器人，這款機器人在北京亦莊舉辦的人形機器人半程馬拉松上獲得亞軍，并且圈粉無數。談及N2機器人和小布米的差異，姜哲源表示，N2機器人作為教育類產品，大部分家庭不會購買，主要是學校采購教學生編程。但小布米萬元以內的價格，已經摸到了消費級門檻，形成跟N2、E1不一樣的應用場景。

有孩子的家庭都可以買小布米，年齡小的孩子能玩圖形化編程，比如編程讓機器人說話、走路、跳舞，體會編程樂趣；大一點的孩子能用它學 Python、C++等。除了編程，小布米還有舞蹈、做操等功能，都是家庭的潛在應用場景。

據了解，目前市場中已經有萬元以內的機器狗，比如蔚藍的阿爾法狗、宇樹機器狗。小布米是在萬元價格下的高性能人形機器人，形成一定差異化。談及雙足機器人進入家庭場景的安全性和穩定性，姜哲源對21世紀經濟報道表示，目前人形機器人行走、奔跑、舞蹈的穩定性，已經不遜色于四足。

隨著深度強化學習技術路線越來越完善，機器人是否會摔跤不會成為人形機器人進入家庭的大障礙。更重要的是做好安全保護措施，比如機器人跌倒時，立刻讓所有關節進入阻尼狀態，不讓關節亂蹬。同時，團隊還會加入限速、信號丟失防護等措施。“我們會做很多測試、研發和迭代，把之前幾代產品積累的經驗都放在這款產品上，安全性問題不用太擔心。”他說。

在融資層面，松延動力創辦以來，已經完成六輪融資，投資方包括英諾天使基金、SEE Fund無限基金、水木清華校友種子基金、九合創投、北京未來科學城基金、金浦投資、北汽產投、中金資本等。姜哲源對21世紀經濟報道表示，目前，公司仍在持續融資的狀態，也不斷在交割新融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