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趙娜 上海報道

在經歷過資本冷卻、客戶付費習慣磨合、商業模式調整之后，中國SaaS行業正在走向一個新的十字路口。

盛夏的上海，一場以“一起邁入HR的AI時代”為主題的人力資源行業盛會在張江科學會堂舉辦，北森控股高管團隊與多位行業客戶代表亮相，共同講述在過去一年多在人力資源領域的AI Agent落地探索實踐。

當下，SaaS行業正在經歷一次底層邏輯的重構。與過去十年云化帶來的交付變革相比，如今的AI Agent化，正在重塑軟件的定義：它不再只是工具，而是在成為能承擔實際任務的“智能勞動力”。

在這一轉型的前沿，北森的實踐路徑格外具有代表性。過去的18個月中，這家深耕People Science（人才科學）近二十年的HR SaaS廠商，從七個AI助手起步，快速迭代到如今的10個AI Agent，服務客戶超過500家，簽約額突破2000萬元。

這不是一家企業的孤立事件，而是整個SaaS行業的縮影：AI Agent正在成為新的基礎設施，打開新周期中國SaaS行業的想象空間。

老牌HR SaaS廠商的“DeepSeek時刻”

“人們正在用（人工智能）創造令人驚嘆的成果。如果我們能看到未來十年、二十年后，每個人借助 AI 所能做到的事情，那一定會令今天的我們震撼。”OpenAI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薩姆·奧特曼（Sam Altman）曾如此說。

2023年，剛剛帶領團隊邁入新20年的北森聯合創始人、CEO紀偉國，邀請外部咨詢機構進行了一場戰略咨詢。

“每年都要回答自己，有什么技術、經濟或政治上的變化，能夠對所在領域產生巨大影響。”帶著這樣的任務，北森團隊關注到人工智能大模型在人力資源領域應用的巨大潛力。不同過往的是，紀偉國向研發團隊提出了一項新的關鍵任務——交付一項“端到端可盈利產品”。

2024年上半年，北森推出首批AI助手；9月，蒙牛與京東方對“AI面試官”的人機一致性進行驗證，結果幾乎與資深面試官一致。這被紀偉國稱為“突然醒過來”的時刻：“如果按這個發展速度的話，面試流程將百分之百重寫。”同年12月，北森AI面試官的用戶數超過百家。

2025年初，隨著DeepSeek引爆市場，北森的AI商業化速度全面提速。與此同時，團隊意識到AI將給E-Learning領域帶來的變革，迅速做出收購酷學院的決策。

紀偉國在這筆收購完成后公開表示：“抓住時代機遇，這是我們雙方的共同的愿望。”

如今，北森的AI Learning產品通過學用一體的AI學習助手和專業能力、通用勝任力與領導力三大AI教練，構建了“三分學、七分練、滿分用”的閉環培養體系，可以切實提升員工專業能力、勝任力與領導力，實現從“學知識”到“用技能”的效能跨越。

摸索“AI Agent化”的“三角鐵律”

在AI熱潮中，不少廠商嘗試將通用大模型直接嵌入業務，但多數產品停留在“功能演示”層面，缺乏落地能力。

8月28日在上海舉辦的第三屆用戶英雄大會上，從AI面試官到AI學習助手，再到AI領導力教練與AI績效助手，北森團隊現場展示了AI Agent如何重新定義HR的工作方式。

從行業用戶代表的講述中也可以發現，已經矩陣化的AI Agent們已在招聘、培訓、領導力發展和銷售/增員培訓等HR環節發揮作用，實現智能篩選簡歷、個性化能力評估、針對性培訓輔導和模擬實戰演練，顯著提升工作效率、學習效果與績效質量。

HR場景為何率先跑通？一方面，招聘、培訓、績效等流程高度標準化，適合AI切入；另一方面，人才測評和組織發展積累的大量隱性知識，為模型提供了“垂直喂養”。

北森的經驗提供了一種路徑：通過“People Science×AI Agent”的技術路徑，將專業人才管理方法論從人才管理專家的腦中沉淀出來，融入到AI Agent的底層訓練架構。

第一，應用大模型的通用智能，提供對話、理解、推理的底層能力；第二，沉淀垂直領域的專業Know-how，將北森200多名心理學專家沉淀的人才評估、能力建模與發展方法論，被系統化地輸入到模型中；第三，定位專業服務能力陪跑，通過定制化場景、劇本和評估方法，幫助企業把AI Agent真正嵌入招聘、培訓和績效流程。

“AI大模型技術×垂直領域Know-how與垂直數據訓練×專業服務能力陪跑，這三個要素的結合，成就了更精準、可落地的AI Agent。”紀偉國強調說。從垂直行業的大模型應用角度，單一元素都不足以成事，唯有三者結合才能讓AI Agent成為真正的“智能勞動力”。

未來，我們將不難看到AI Agent在SaaS領域的更多“示范效應”產生——在HR之外，CRM、財務、供應鏈等同樣流程密集的SaaS領域有望迅速跟進。HR很可能成為AI Agent化的“先行沙盒”。

擁抱智能勞動力時代

今年1月，麥肯錫曾發布一份共計五大章、長達47頁的研究報告，分析人工智能對工作場所的變革性影響。這份報告指出，企業應用AI的長期潛力可帶來約4.4萬億美元的生產力提升空間。

回顧SaaS行業的發展，如果說1.0時代主要解決的是“軟件交付問題”，2.0時代或可稱為“智能勞動力問題”——特點是從工具到Agent，從“幫你做”到“替你做”。

北森的案例印證了這一轉向。憑借AI產品創新與人才管理專業深耕，這家企業已成為目前HR SaaS領域唯一實現AI規模商業化的廠商。

這既是自身商業化的躍遷，也預示著整個行業的新拐點。對于SaaS行業而言，這既是機會窗口，也是重新洗牌的序幕。

根據IDC的數據顯示，中國HCM SaaS（人力資源管理軟件即服務）市場于2024年實現穩健增長與結構轉型。2024年該市場規模達7.2億美元，同比增長12.4%，預計2029年將突破15.5億美元，年復合增長率超16.4%。

從更廣泛的中國SaaS市場發展來看，過去依賴“燒錢換規模”的模式逐漸逐步被資本和客戶理性化倒逼。未來高質量發展將依靠深耕行業、聚焦客戶成功、技術創新與生態共建；生成式AI的興起也為SaaS從“流程管理工具”向“智能決策中樞”升級提供新機遇。

北森的AI Agent落地探索是中國SaaS企業技術探索的縮影。它展示著一家企業在行業周期中的應對與突圍，也讓外界看到中國SaaS的現實困境與潛在方向。

“現在遠不是AI Agent的極度成熟期，這個市場才剛剛開始。”這是紀偉國的市場觀察，也是他對AI Agent更多落地應用的篤信。

最終，中國SaaS行業走向如何，并不會由某個宏大敘事決定，而是由一個個真實的客戶場景回答。北森的嘗試，正是這個答案的一部分。